七月半中元節憶外公,親人如煙歲月如水

七月半中元節憶外公,親人如煙歲月如水

原創 佛教新視野 2018-09-02 11:30:00
又是一年一度的七月半,中元節,民間稱為“鬼節”,佛教稱為“盂蘭盆節”“佛歡喜日”。都說在這一天,已故的親人會受到閻王的“放風”能回歸故里,因此家家戶戶都要祭祖,也都要燒紙錢給祖宗,希望祖宗在陰間不受窮,有錢花。
我與外公的感情特別的深,但他老人家離開人世已10年了。他還能回到這個世界嗎?
依稀記得,外公外婆的家,就像童話故事裡那個神秘而充滿喜悅的山洞,又像霧中的遠山和蜿蜒的小溪,它在我的世界里永遠聳立和流動著。也許那隻是背景一樣的存在,卻讓我感到溫馨,安全,不可塗改,更不可抹去。
印象裡,外公都是穿著深藍色的中山裝,帶著一頂深色帽子,高高瘦瘦,略略駝背,總喜歡背著手,哼著小曲,從村里走到城裡兜兜轉轉。外公是個農民,一生勤勞,插秧種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當我躺在外公懷裡撒嬌時,聞到的是特別的泥和汗水混合的味道。在我很小時,每逢初一、十五,外婆要去寺廟燒香,年幼的我醒來後找不到外婆,便哇哇大哭找外婆,外公就把我抱到幾百米外村里的一棵大榕樹下等外婆。
不知多會,外婆和幾個人說說笑笑的從那邊走來,外公便板著臉大聲對外婆說:“燒香怎麼會去了這麼久,讓一妹在家裡一直哭。” 那聲音帶著胸腔的共鳴,使懷裡的我,都能感到震動。外公真的生氣了。
我4歲時才被父母接回了城裡的家。但每逢放假,只要我打電話說今天會到外公家,不管是早晨還是傍晚,外公一定徒步走到城裡的市場,給我買我最愛吃魷魚,那個年代,外公沒有什麼錢,一小袋魷魚,數量不多,但對我已足夠。外公還會帶回肉餡,我和外婆自己包餃子、扁肉。還有魚麵,天天下午的點心,大都是魚麵和蛋燕,外公一碗,我一小碗,我們在庭院裡吃得“噝溜噝溜”的。這時候我和外公就會相視一笑。
我說最愛吃的是外公蒸的蛋羹。外公就像得了獎賞,每天天剛濛濛亮,就起來給我蒸蛋,一顆雞蛋加點水加一小撮蝦米,用筷子“噠噠噠”打開,蒸出鍋的蛋羹鮮黃嫩彈。端上桌子,我吃得多開心。外公眼睛更加笑瞇瞇的:“多吃,多吃。”
光陰似箭,人生無常。在我念初二的一天中午,外公躺在床上已經奄奄一息了。在他斷氣的前一個小時,外婆剝了一個橙子給外公吃,外公用手指了指我,意思是給我吃。那個時候,他已經虛弱地說不出話了……
外公出殯的那一天,淅淅瀝瀝的下著雨,鄉村的小城鎮圍滿了人。我在外公的棺材邊,淚如泉湧。火化後,舅舅捧著一小盒的骨灰走在前頭,我跟在後頭,直到看著外公的骨灰盒埋進墳墓裡……
那之後,我和外公之間的故事也一同埋進了我的心底。外公用他的樸實、耿直和慈祥給幼年的我帶來快樂和愛,這種無聲無息的愛讓我的內心總有一份能被打動的感動和珍惜身邊人的情懷。
外公離我而去。我的世界,被生生的掰去一角,美麗的遠山就那樣的消失在無常的霧霾裡。偶爾夜深人靜時分,我獨自回味童年往事。彷彿就在昨天卻也宛如做了一場夢,真實卻又虛幻。真實,因為我真的經歷過,虛幻,是因為那是再也不能回到的過去啊。童年時候的天真爛漫稍縱即逝,幼小的身高一下長成大人的模樣。
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中所感:“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我的心頭有一種說不出的憂傷與寂寥。佛家都說“人生如夢”,我在想:到我死的那一天,那在人世間這幾十年所經歷的也再也回不去了,可不就是一場夢嗎?
2011年,當我有幸恭讀到南無本初報身佛說法《極聖解脫大手印》時,這部無上大法中的一句話徹底應證了我當時的那個感覺:“……一生勞苦奔波、擔憂、煩惱,一當斷氣死了,什麼也沒有了,這就是鐵定的結局,死後就回不到這場夢中了,就像我的前輩親人們一樣都回不到他們的夢中了,他們的骨肉都不存在了,無法與我相處經歷所謂的現實生活了,無法與我再同場共話了,他們對我而言,也只有在另一個世界回思,再也回不來曾居住的夢中人間世界,他們與我沒有辦法見面了,因為他們對我已經成為夢……”
當我懂得了我們的親人為我辛苦勞累病痛,無私付出,功德巍巍。他們在不能解脫的時間,墮落輪迴,受盡痛苦,永無出期。想到這裡,我非常地難過。因為我害怕我的外公也在那裡受著苦。
外公,您現在在什麼都地方?您再也無法回到這個人間世界了嗎?您還在用慈祥疼愛的目光看著我嗎?而我所能做的只是年年在七月十五,將您的名字寫在那超度的紅紅黃黃的紙上,希望藉由佛力,幫助您離苦得樂,往生西方極樂世界。
​ 今年,是我的外公辭世10週年,我寫這篇文章來憶思我的外公。耳邊警鐘常鳴:人生無常,人生苦短,人生如夢,人生歲月無情……
文/羽立
注:圖片來源於網絡

轉載自:佛教新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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